石磨擂钵抒情怀

前天 21:25 独钟清清来自湖南掌上湘西

图文/石峰

1980年1月，我二女儿诞生。那时候，改革开放刚开始，百废待兴，物质匮乏，连婴儿米粉都没有卖的，更别说牛奶之类。苦于对育儿的困惑，妻子无意中将这事告知在凤凰幼儿园工作的小妹——金。金妹对妹夫说了这事，正好妹夫在重庆出差，看到一位老农民在街上卖一付小石磨，他二话不说买了下来，途中几经转换，带回凤凰县幼儿园，随后联系到便车，运到辰溪孝坪镇和平村我的家。

得了这小石磨，妻请单位的车工专制一个不锈钢铁环，做成连接上下的轴心，我做了木质的把，小石墨就可以推米粉了。自这以后，我每天晚饭后就架起木凳，摆上石磨，磨着米粉，妻就用细筛子筛这米粉，再用小锅调煮米糊糊并拌少许白糖，随后，我就喂着女儿。

女儿真好，她大口大口地吃着米糊糊。我一个大男人，没有那么细心，只要女儿一张开嘴，我就马上将调羹的米糊塞进她的小嘴，弄的小嘴周围满是白色的米糊，象长了白色的胡子，妻怪罪我，我则我行我素，不为所动，心想女儿吃得进吃得饱就行。

女儿吃得肥肥胖胖，结结实实，脸上透出红润，直到成年，没有病过。我十分感谢妹夫给我们买了这付小石磨，解了我们心中所急。

后来，市面上陆陆续续有了牛奶之类，我们就不再用小石磨推米粉，小石磨也就闲置一旁。在由和平村搬到爱国村时，也将小石磨一同搬进新家。

啊退休后，2008年，为了靠着大女儿和女婿，我与妻在吉首买房，由辰溪孝坪镇迁到吉首居住。搬家时，将实木大衣柜、书柜、双人木床、梳妆台和液化气灶、液化气罐等炊具，一概留给新的住户，唯独那个小石磨一并搬到吉首。同时搬到吉首的还有一个石擂钵。

说起石擂钵，可辛苦了妹夫和金妹。一次，他俩特意来看望我们，特意请人打造了一个石擂钵，由凤凰带到孝坪镇。那时，交通不很方便，一路辛苦，到了田湾，没有车子进厂，金妹背着大儿子，妹夫背着几十斤的擂钵，步行八里多路来到我们家，其中经过800余米的大溶洞，溶洞只有昏暗的灯光。擂钵重如铅块，搞得妹夫汗流浃背。

长春有了石擂钵，我与妻不时照这老家的做法，擂起了辣椒，香喷喷的辣椒布满整个房间，吃起这地地道道的家乡味道，此情此景，令人难以忘怀。后来，各个超市和小卖部都有擂好的辣椒粉，再说我们年岁已高，也懒得擂起辣椒，直接买来辣椒粉，石擂钵也闲置一处。

小石磨由重庆到凤凰，由凤凰到孝坪，我们又由和平村搬到爱国村，再由孝坪搬到吉首，少说也有千余里。石擂钵也有同样的经历。现今，小石磨和石擂钵已经失去当初的使用价值，但我们一如既往地爱着小石磨和小擂钵。2025年五月，我将小石磨和石擂钵洗地干干净净，再运回凤凰，结束这两者的一段长途旅行。

我们之所以这样做，是我们怀着一颗感恩的心，十分感恩金妹和妹夫的辛苦，感谢他们对我们实实在在的贴心关怀。我们之所以这样做，是我们想通过此举，让70后的新生代见证那个时代。不忘记那个时代，会越加感知新时代的荣耀。

我们之所以这样做，是小石磨和石擂钵等等，都是民间使用过的工具，都是人类走过的历程，这也是农耕文化的体现，是构成神秘湘西之元素。人类就是从旧石器时代到新石器时代的过程，经过千百年，再到现今新时代的过程。

我们之所以这样做，是因为这些，不管是物质的或非物质的，都是人类文化的遗产。优秀的文化是人类的精神，是人类的灵魂。2024年上半年，我们数十人在湘西州保靖县某景点旅游，发现一户苗家将收集闲置的农家用具几十件，办起小小的博物馆，游客兴致勃勃地参观，赞不绝口，并拍照留念。我想类似的情况其他地方还有。我还想，说不定我们那小石磨和石擂钵届时会派上类似的用处，这就是文化的价值。我期待着。

我们之所以这样做，还因为，只要人们不忘旧时的人与事，就是我们继往开来的动力。